马女士是安徽人，几年前在湖州织里镇租了农居房开制衣厂。现在这里一楼沿街橱窗挂样品，里面加工包装，二楼是车间机房，再往上做宿舍。

马女士介绍，她每年在合作的设计工作室选定服装款式，然后根据制作款式的材料需求，自己去联系其他厂商定购材料。去年五月份，她准备生产一款儿童羽绒服。

马女士：“五六月份就开始做了，因为我们做羽绒服四年了，比较熟，也有一批客户，款式是一样的，我们只换面料花型，大概做了七八十个花型。”

马女士说，去年五月份到十一月份，他们一直在生产、销售这款衣服，每件售价六十多元，标签上标注，填充物是白鸭绒。

年末天气转冷后，有不少客户反映，衣服出绒严重。

马女士：“陆陆续续好多客户跟我们返货，反映我们家羽绒不合格，羽绒出绒，货不好，好多客户，陆陆续续返货几千件，损失几十万，我们是卖多少就退多少钱。羽绒杆子可能没有做好，羽绒应该很柔软的，但是那个杆子很硬，就像小针一样，只要稍微穿一天，那个毛杆就扎出来了。”

马女士告诉记者，这款羽绒服可以拆分为螺纹条、拉链、面料、里料、胆布和填充物，衣服的填充物和胆布，都是湖州新杭羽绒贸易有限公司供货的。供货单对填充物的描述是“手感绒”，每公斤85块钱，每吨85000元。

马女士：“我们跟新杭羽绒合作了四年，去年是第四年，前三年一直相安无事，大家合作很愉快，以前从来没有这种现象。”

记者对羽绒进行过较为系统的了解，之前的采访中，浙江省羽绒行业协会专职副会长陈招贤介绍，《羽绒羽毛国家标准》对“羽绒羽毛”相关的各个术语作出定义，其中，根据“绒子含量”的多少，“羽毛绒”分别被称为“羽绒”和“羽毛”。

浙江省羽绒行业协会专职副会长 陈招贤：“这里有两个给你对比一下，这个就是羽毛，（绒子含量）在百分之五十，小于百分之五十的，叫羽毛。这个是羽绒，（绒子含量）在五十以上的，叫羽绒。是一朵一朵的，这叫绒朵，是朵状型的。”

供货单上写的“手感绒”，标准中没有这样的分类。马女士用剪刀剪开一件衣服的面料、胆布，掏出里面的填充物，可以看到，大部分填充物都是丝状的，朵状型的填充物很少，能够看到带有羽杆的羽毛。马女士拿了一大块黑布铺在桌子上，将一小撮填充物分散铺开，通过黑白对比，填充物的情况一目了然。

马女士：“我也没想到，铺开会是这样的，基本上看不到绒朵。”

作为制衣厂的负责人，马女士之前清楚填充物的情况。不过她认为，去年的衣服出绒严重，主要是这批“手感绒”的羽杆太多导致的，她现在希望对方履行之前的承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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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女士定的货

“新杭”说非达标

马女士提供了客户反馈的照片、视频，可以看到，从衣服中钻出的填充物，都带有羽杆。她介绍，把问题反映给湖州新杭羽绒贸易有限公司，并和公司负责人沟通过，一开始没沟通好，后来对接的业务员上门协商。

马女士：“后来过了几天业务员说，老板愿意补偿二十万元，让我们把剩下余款打给他，当时我们还欠货款三十万元左右，他还说会把退回的次品带走，然后我们双方都同意了。后来就一直推一直拖，最近我去联系（负责人），说不知道有这个问题，说没听说过补偿二十万。”

根据马女士的统计，通过湖州新杭羽绒贸易有限公司订购了总价101万多元的填充物和胆布，目前还有约三十万尾款没有支付。

找到湖州新杭羽绒贸易有限公司，负责人不在。现场的工作人员表示，之前跟马女士沟通的业务员已经不做了。记者通过电话联系了对方。

湖州新杭羽绒贸易有限公司 前业务员：“我现在不在那一家做了，我只是个业务，不要烦我了，我自己都烦得不行。（可以少二十万？）不要跟我讲这么多，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，现在我已经干不了了，我工资都没拿到。（什么原因呢？）不要问我什么原因。”

记者联系上湖州新杭羽绒贸易有限公司负责人蒋先生。对方回应，马女士从他们公司订购的就是这种绒。

湖州新杭羽绒贸易有限公司 蒋先生：“对账单都跟我们签好了，年底找她付钱，她说这有问题那有问题。（羽绒有问题吗？）没有，卖给她就不算绒子含量，就是便宜的，跟飞丝差不多，我们就是以这个模式卖给她的，没有以过检的绒卖给她。她三年都跟我们做的这个东西，也叫手感绒。”

马女士：“我前三年没有一个客户反映我们家出绒，就是去年，基本上百分之七十到八十，给我反映出绒，都是杆子扎出来，同一个问题。”

湖州新杭羽绒贸易有限公司的负责人蒋先生认为，马女士希望少付钱，所以将“这批手感绒的羽杆多”作为理由。

湖州新杭羽绒贸易有限公司 蒋先生：“（两种绒生产上有什么区别？）达到国家检测过的叫达标绒，达标绒我们就不会写手感绒，绒不是分50到90吗，达标的我们会写50达标绒，90达标绒，我们合同都会写的。（她还说吕先生答应少二十万？）没有人答应这个，我们是于情于理的，说你把钱给我们，我们可以给你少几千块钱。”

蒋先生表示，他们公司已经准备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货款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