渔民,作为一种职业,你了解多少?按照水域的特点来分,渔民分三种:一种是下海捕捞的海洋渔民,一种是湖库池塘的静水渔民,还有一种,就是在流水捕鱼的江河渔民。在我们省,主要是湖库以及江河渔民。
虎林市的市民
抢购开江鱼
对于湖库渔民来说,冬天的冬捕,可谓是渔民一年里最大的盛事。那么江河渔民呢?春天里,捕捞开江鱼,就是他们最重要的收获旺季了。而眼下,正是捕捞开江鱼的黄金季节。
相对于其他江河来说,乌苏里江今年开江的时间似乎晚了一些。在乌苏里江的上游江边,坐落着一个边陲小城——虎林市。在这一江段打渔的渔民,一般都会把打捞上来的开江鱼,拉到虎林的市场出售。
董旗,从14岁起,就开始在乌苏里江学着打渔,如今,28个年头过去了,曾经的学童早已变成老渔民了。
买鱼的市民:
川丁子不小,川丁子大啊。川丁子炖着不好吃主要是。你炖得起吗?三十块钱一斤。
听得出来,这开江鱼的价格还是不低的。这么多的开江鱼,能卖得出去吗?
买鱼人:开江了?
渔民董旗:开十多天了。
这鱼还没有卸完,有人就开始捡鱼了。
买鱼人:这个多少钱?三十元一斤。这个呢?怎么开抢了?这个最小的。
董旗:这个五块钱一斤。
买鱼人:可以随便搓呗?给我个袋好吗?
董旗:三十,随便挑随便挑。
在所有的开江鱼种类中,唯独开江鲤鱼最少。
买鱼人:这个大的鲤鱼,还活着呢!
董旗:谁把这个鲤子拿走,三十就卖了,就尾巴让网磨坏了。
董旗妻子:有人要了。
鱼的种类太多
买鱼的人也不一定全认识
即便是买鱼人,有的鱼他们也不一定全都认识。在这个季节,数量较多的,只是其中几种鱼。鲫鱼、鲶鱼,包括川丁子、板黄、江兔子,这五种鱼还是比较普遍的。而最抢手的,却不是捕的最多的这几种鱼。
董旗:鲤鱼、大狗鱼,也包括一些川丁子,就说有多少卖多少,不够卖。
可事实上,不管是抢手的,还是冷门的,鱼还没卸完,都被抢购过半。
董旗的妻子:拿着袋子去抢去,我不知道它是什么鱼,我都得抢,你家的鱼从来都不能犹豫,如果说犹豫了的话,这个鱼就没有了。
不到半个上午的工夫,董旗的开江鱼就快卖光了。
董旗:去年这时候一天打一两吨,今年破千都很难,就几百斤。这一次打九百斤,在道上让鱼贩子直接给我拿走三百斤。
记者:截走了?
董旗:对对。
“开江鱼”是个热门词
为啥这么受人追捧
在我国南方,冬季大部分水域是不结冰的。所以到了春天,也不存在开江一说,开江鱼也就无从谈起了。而在我们东北,每年春季,“开江鱼”可是个热门词汇。
这个小房,是董旗在乌苏里江上游建的一个捕鱼点。这里交通不便,人迹罕至,泥泞的路上还残存着尚未融化的冰茬。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野生鸟类,不时地鸣叫着,飞过房顶。
朝阳下,眼前的一切自然成就了一幅原始生态的风景画。每天,董旗捕捞的开江鱼,就是从这里运往市场的。
在界江捕鱼
规矩还真不少
董旗:
因为咱东北传承下来的一种文化,就是喜欢吃开江鱼,下蛋鸡嘛!就是开江的鱼啊,由于一冬天的净化,不吃食了,特别鲜,鱼肉特别鲜,也受到了全国,全国爱吃鱼的美食家的认可。就说,哎呀,咱东北的冷水鱼啊,开江鱼啊,味道确实鲜美。这样使得鱼价就比较高。鱼打得少点,但价格高。现在打一天,顶伏天打十天。
但是,开江鱼也不是随便就能打的。
董旗:
各个部门经常地举办一些学习班,加强渔民的素质,也慢慢地让我们体会到了,国家资源的重要性。怎么说呢,我们渔民不能可着网眼下,比如说我这网眼。这个网眼是五寸的,挂的鲤鱼就是六斤以上,六斤一下的鲤鱼挂不着,如果你下太小的网眼,这鱼就不成鱼,就说啥呢,你就把资源给破坏了,就得咋样呢,就得打大,打大的,放小的。
由于赶上下雨,董旗决定试着捕几网鱼。不大的渔船,刚一滑进江面,立时惊起几只野鸭子。野鸭子并不愿远飞,只是远远地望着渔船。接着,又有一群鸟从江岸的丛林中飞起,也不知叫什么名字,在空中盘旋着。如此美景,令人不由想起李清照一首《如梦令》里的词句:“争渡,争渡,惊起一滩鸥鹭”。
董旗:
这是乌苏里江的源头,松阿察河,这个江是(中俄)界江,一家一半,中间是分界线。渔民就是只要不过中间线,在咱境内,中国这一半打渔,那一半是不准许下网的。如果是去下网的话,会给国家造成很大的麻烦,就属于非法入境。如果在那边下网的话呢,就算是盗取人家的国家资源,所以呢,这边的渔民,要求有下江证,非常严格,非常严格,必须有多年边境打渔的这种条件,才允许在边境打渔。
就算是合法打渔的渔民,要求也非常严格:在董旗承包的江面上,只允许有一只渔船捕鱼,如果两只捕渔船同时出现,是绝对不允许的。就算在江边垂钓,也是非法的。
董旗:
比如说,外来的钓鱼的,我们会及时地制止,如果制止不了的话,我们会及时报告。
不同的季节
会有不同的鱼出现
不同的季节,会有不同个体大小的鱼类出现,渔民也就随之使用网眼大小相应的渔网。
董旗:
三花五罗十八子,因为不同鱼会在不同季节出现,都非常全的,都有,而且个头还都不小。没有一种灭绝啊,或者是打不着了,没有。乌苏里江最多,其次就是黑龙江。还是比较全的,鱼种基本上就是全在。
而这个季节,江鲤鱼就很少出现。即便是捕到了鲤鱼,如果个体不足六斤,也是要放流的。
董旗:
祖辈传的就是打渔,职业的渔民,如果资源保护好了,将来以后,咱们子孙还会能吃到鲜美的江鱼的,并且会越来越多。我儿子可以继承我,还能打渔,照样能找到媳妇。
雨越下越大,董旗决定明天再起网。
乌苏里江
有一首独特韵味的“船歌”
保护好了鱼类资源,后代就能继续打渔,他们也就能娶上媳妇。这是渔民朴素而现实的一种观念。而提起董旗个人的生活,他还真有一肚子的故事要说。
董旗先后离过四次婚。也就是说,现在和睦的夫妻生活,其实已是他的第五次婚姻了。总结以往四次婚姻的失败,董旗说,全都因为过去渔民的生活太清贫了。
直到前些年,乌苏里江的江鱼价格上扬,稳定的江鱼市场,为董旗带来了稳定的经济收入。
后来,董旗就认识了一个姑娘,就是董旗现在的妻子。
董旗的妻子:
我晕水,他带我到鱼点了之后,我坐在船里面,我都害怕,我怕我掉下去。头一次下江我记得我是拽着他的裤腰带,下船的时候,我不会走路了,然后他是背着我,到的鱼点房子。
后来,她就毅然嫁给了董旗。妻子年龄比他小很多,并且,还上过大学。
记者:有没有后悔过,嫁给一个渔民太苦了?
董旗的妻子:想过,说实话真想过,因为太累了。我那个时候的愿望就是,一天能睡足六个小时,我就满足了。
直到生了孩子之后,董旗的妻子才有了根本性的变化。
董旗的妻子:脾气也大了,就感觉自己在家里圈着,好像没有什么,就体现不到我自己的价值,然后,孩子忌奶以后,我就又赶紧出来卖鱼了。想一想,这样也挺充实的。
董旗说,妻子就是他的福星。妻子有文化,就靠这一点,他家的江鱼生意越来越好。通过网络售卖江鱼,极大地增加了小两口的经济收入。就此,两人也有着明确的分工。乌苏里江上,网络直播打渔,就是董旗最为重要的活儿。
乌苏里江上
搭起的网络直播
在乌苏里江江面上,搞捕鱼的网络现场直播,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首先,网络信号差,这是董旗面对的最大问题。但是,董旗还是有办法的。
第二天一早,雨停了,并且还赶上了一个大晴天。董旗把一根长木杆插在了船上,木杆的顶端,绑着一个网络信号接收器。
在这个季节,首网捕上来一个大鲤鱼,真是幸运,也算是开门红了。此时,在市场卖鱼的妻子,也根据直播实况,准备接单。
这个挂网捕到的,几乎是清一色的大个头的川丁子。董旗钓到了一条鲤鱼,由于鲤鱼个体比较小,董旗及时把鲤鱼放生了。随后,又有一网,大多数都是个体较小的鲫鱼。
董旗说,这一网,就有200多斤鱼。董旗收的最后一张网,居然有一条十多斤的大鲤鱼。通过网络售卖的鱼,居然和在市场上的售卖量,不相上下。他直播的网粉早已过千,目前有不少商家联系他,想在直播中植入广告,但他都拒绝了。
董旗在妻子生日那天,提前收了网,因为晚上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,那就是订一家饭店,他要好好地为妻子庆生。
这就是边疆乌苏里江上,一个普普通通的渔民,勤恳,朴实,乐观,豁达。
只有做好了生态资源的良好保护,
合理开发应用,
我们的绿水青山,
才能变成金山银山,
我们的好日子才有更好的盼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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